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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-大叔

11-大叔

三百年前,勇者打败了魔王,被肆虐後的世界,得以恢复和平。

四十年前,勇者打败了魔女,世界上的大罪大恶得以稍息,被挑起争端的各国终於不再互相侵略。

『勇者』之所以为勇者,只是因为有人打败了前面二个动乱世界的魁首,才有了这个称呼。

我能成为勇者吗?

童年的我,也曾有这个梦想。

阿舍迪那莱林顿领的乡下不如欧纳的任何荒郊,看到这里一片片的草原,鲜少荒芜之地,我就感叹起了从前。

在原魔女被勇者解决之後,世界各地如雨後春笋般,纷纷有人类少女突然得到魔力。一时间,各种非人为手法的行凶案例登录在帝国公共安全对策防卫部内院,并且公布了全国通辑令与注意事项:

『1. 请小心周边行为反常的人类少女。

『2. 请仔细观察年龄届於10岁至20岁之间的人类少女,是否与以前有异常变化。备注:异常变化「头发丶眼睛丶皮肤丶指甲丶嘴唇颜色之改变;身体状态急速变化,如短时间内增肥或过瘦,抑或是身体的高矮与面容非昔;非人类少女的力气与速度。」

『3. 能使用精灵自然操控能力,如:地丶水丶火丶风等非常态现象。

『4. 生活居住地区域犯罪率异常升高。

『5. 如有发现上列或疑似情况,请通报居住地防卫所检察官或巡逻队。』

在我十岁时,所颁布的全国通告,在落後的村子公告板上贴着,没有人会去注意,我当时看了也没有怎麽在意。

那时,我有个非常要好从小一起生活的朋友,我们都是十岁。

「莱特,我今天也不会再输给你,一定会捞到大大的鱼给你好看!」

「等你赶上我的脚再说吧。」

他的名字叫什麽,我忘了。

那时只记得一个比我们大一点的女孩,跟在我们後面,既不一起抓鱼,也不一起聊天。

邻居的女孩──就只是这样而已。

但我永远不会忘了她的名字。

「露露!!!」

在岩石地上,原本要去抓捕猎物的我们,突然被一直沉默跟着的邻居女孩攻击了。我的好朋友,飘浮在半空中,头往相反方向扭转面对着我,眼珠突出,鼻子和嘴里涌出红色液体,而祸首开始说话:

「啊啊~好爽,我一直一直想要加入你们的对话呢~可是都只聊自己的,好自私啊你们~」

她的表情是解放情绪後的狂态,咧开的嘴角显露出她非常地开心。

我将她身上扑到,用力揍她的脸。

「放开XXXXX!听到没──」用力揍:「给我放开XXXXX!妳这丶妳这怪物!!!」

她的脸一瞬间凝固,然後从满是鲜血和红肿的脸又再次露出疯狂笑容。

「被喜欢的人杀丶要被喜欢的人杀死了丶要被丶要被要被要被要被~呀啊啊啊啊啊」

我惊怔地停手,她像是坏掉的人偶一样一直尖叫,全身痉孪颤抖,刚想要按住她的身体时,全身突然爆开,身下只剩下碎肢残肉,我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嘴也充满了血沫肉屑,无法反应的我,不小心吞下去了。等反应过来,才一直呕吐,有没有全部吐出来不清楚,因为我全身陷入冬天一样地寒冷,失去了意识。等再次醒来後,已经是在一个月後的家里面了。

过了不久,帝国公共安全对策防卫部又再颁布一项公告:

『异常现象人类少女,定义名称:「魔女」

灾害等级:★★★★★★

与魔女哈尔娜.雪琳洁丝视为首要排除对象』

成年式之後,加入了巡逻队,取得各项成绩後,递交检察官考试申请表,二十四岁时,晋升为地方防卫所检察官。

某一日的午後,下着倾盆大雨,在街道上奔跑追缉,即使前面没有任何影子和足迹可循。

「大人,您这是要去哪?」

我没有答话。

後面的几个巡罗兵边追着我的脚步,边窃窃私语。

最後来到城下町的贫民窟废弃的屋子,那里有个少女全身是血,气喘吁吁,恐惧地盯着我们。

「你们──怎麽找到的!」

後面的声音──

「不妙啊,大人,您追寻的是魔女吗!?」

我点头。

「可是,我们没带弓弩──」毕竟是临时要求他们加入,可是目的只是让他们观看。

「放心,这种情况交给我。」踏出一步。

迅速接近魔女,她举起手,四周的石块和石屑全部向我袭来──

「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」

如无形风压,吹飞了包围网似地群石,当站到魔女面前时,她惊惧的表情映入眼底,将刀举起,她反应不过来,被我劈成两半。

「好了,收拾现场,将遗体抬回去。」我忍住胸中的烦闷。

「是丶是!」「是!」「是!」

对於魔女,大家都非常恐惧害怕。

在帝国中数百地方防卫所,以及中心和本部,那时的对策只有远距离弓弩。

在业绩优异的我面前,和与魔女对战展现实力之前──

帝国公共安全对策防卫部。

办公桌前的部长,说:「莱特巡察官,你,是魔女?」放下手中的文件。

「您看我像女的吗。」

「哼」将文件丢在一旁,继续说道:「幼年时邻居出现魔女,在你面前死无全尸,原因不明,是此事的契机吗?」

「是。」

部长盯视着我的双眼,我也看着他。

良久之後,部长「哈哈哈哈」大笑起来。

「尖锐又刻意的表现自我,毫不隐讳的作法,是要对「魔女」们的复仇吧,你心中的憎恨。」

我用沉默回应。

部长:「那麽──」他将一边的公文封皮敞开,拿出一张纸,用龙骨笔沾了沾墨水写了起来,写完之後,反过来推到我面前的桌面。

「签字吧,如果你同意的话。」

看了看上面的字,我嘴角翘起:「怎麽可能不签。」

於是成立了以我为指挥官的帝国公共安全对策防卫部支部『魔女检察调查所』,从检察官,被大家略称为『检查官』。其目的为培训跟我一样拥有追查魔女痕迹和防御手段的人才。当然,因为手段非常不人道,部长向上面声请更大的权限给我,以避律法上的人身非难。实验条件必须向本人阐明此为危险实验,并且要本人自愿,确认完毕,签名盖印完成契约。

「恭喜你,得到向魔女复仇的门票。」

「是,大人!」

会来这里的人,都有对魔女异常执着的憎恨,他们的谁谁谁也受害了吧。

乾燥的密室内,充斥令人作恶的血腥味。

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」

实验体518号,在喂下魔女的血肉後全身膨胀,眼耳口鼻渗出血水,然後停止生命迹象,失败。

实验体791号,在喂下魔女的血肉後没有任何变化,但双眼半睁,已经停止生命迹象,失败。

实验体1013号,在喂下魔女的血肉後全身血肉融化,剩下白骨,失败。

我的心情很焦燥,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成绩能交出去,高层会议进行时,部长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。

实验体1567号,在喂下魔女的血肉後没有任何变化,双眼灵活地看来看去,又担心地看着我,说:「请问大人,还要多久,可以上厕所了吗?」

「呵丶呵哈哈哈哈哈」

终於成功了一例。

可是之後的二千多体再没有幸运之子。

尝试过身高丶体态丶体能……等等许多能与成功体相同条件的实验体,但都是失败。

直到失败三千多体之後,才又成功一例。

似乎是隐藏着的某个因素才能成功,之後还得继续研究,反正有人报名,我们就非常欢迎。

在某一日,训练部下时,被发现了。

大街上,将魔女斩杀开膛剖肚後,我的心神松懈了吧,当场吐了出来。

「莱特大人!」

「您没事吧?」

六个部下担心着我,可是其中有几个的眼神流露了出来──

啊啊,原来能和魔女对抗的莱特大人这麽脆弱。

像是这样的意思。

「没事。」推开部下,离开现场。

被发现了,每次斩杀魔女之後,愈来愈难受的恶心。

接下来的几次,只要斩杀魔女後,我甚至严重到昏倒的状态。

不久,是部下的谁的言语传进了长官耳朵,公文下来了。

『魔女检察调查所检察官莱特,因任务进行中评价为难以胜任之状况,转为辅佐职务,由副官盖瑞接任』

「抱歉,长官。」

我叹口气,挥了挥手,离开有点尴尬的现场。

反正,我再也不能亲手斩杀魔女了,要是等难看到在魔女的面前停下刀子时,才更令人难堪。想想这些培育出来的人才都能独自作业,我的心情也宽松许多。

「你要申调到欧纳王国的魔女清扫作业队?」部长说。

「是。」

「嗯……默文也有申调回帝国的意愿,你是因为知道这点才?」

「是,也有去其它国家看看游历一下的想法。」

由於欧纳王国不接受帝国方面的技术支援,只希望利用聘请合约的方式借用我们的人才,所以才有魔女清扫队这种东西。而这个欧纳王国的队伍会由帝国派遣一位人才过去担任来带领。

「这样啊……莱特,这些年辛苦你了。」

「谢谢长官关心。」

部长看着我似乎还想说什麽,是因为之前的事对我有些不好意思吧。

最後他什麽也没说,让我下去了。

然後来到了欧纳王国。

比较令人讶异的是,虽然这个国家也有魔女的犯罪者,可是人民们对魔女的危害概念很浅薄──

「疑似魔女的少女?那是什麽?」

大婶,再无知也不是这样吧,连帝国的小孩子都知道的注意事项,竟然都不知道。

再问了一个。

「魔女──啊啊,虫害啊,前年可严重了,收成都减了一半多,日子真难过啊。」

「魔女,这丶这附近有吗!?大人,您是来清剿作业的吧,快找出来杀了!」

纵合许多访问调查,一知半解的大有人在,有的还以为是使用四十年前魔女的代名词。而知道的人也不会聊这类话题。

「教育宣传?疯了吧,要是刚好被成为魔女的人听到,以为我要迫害她们,这不是自寻死路吗?我又不是傻了。」

最根本的是这国家的防治措施不完善,身为对此事指导员的我,必须将具体施行方法和细则写成报告,呈交给这里的负责人。

魔女清扫作业队的地区临时办公所内,在办公桌上仔细拟稿,时间飞逝,敲门声响起──

「检查官大人,泽吉米兰朵领出现了魔女,领主被杀害了!」

来了,在欧纳王国的第一份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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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到了泽吉米兰朵家的别墅,主事人管家冯阿修里德将我带到一个房间。命案发生的现场,遗体上有残留的魔力。一边观察,一边听取管家陈述的嫌疑人资料,点点头。

像是延时发动的诅咒魔法,和魔女失常之後身体的爆炸一样。但是,从来没看过有魔女能『正常使用』这种魔法。从小时候之後,也再没见过有魔女失常自爆过。

来到一个房间,坐了下来,站着的少女没有任何魔力,而绑起来的少女身上有浓密的魔力反应,然後她看了看我,就吐了口口水在地上。

跟帝国的魔女一样,成为之前与之後的行为模式都变了,嗯,这点也可以写在报告上呈给欧纳上层长官了。

对谈之後,将早期致力研究出的魔力封环戴在她身上,呵,才刚成为魔女不久吧,连我靠近都不会使用魔法,需靠情绪发动的雏鸟。

跟管家说完之後,剩下的都是他们的事了,我只要看到成果就好。

之後在大厅享用女仆端上来的茶与精致点心,可是等了等,只等到一声大喊──

「玛丽带魔女逃走了!」

唉唉,連使不出魔力的小孩都處理不了,还是要我動手啊,果然这里的人太散漫了。

刚站起身,这时来到我面前的管家一脸歉疚。

「不丶不敢劳驾您,是我们执行上的失态,请由我们亲自去捕捉回来。」

「没关系,我是来工作的。」

「真的非常抱歉,让犯人逃走是我们的问题,再由调查官大人您出手,在道理丶在责任和贵族的面子上……」管家深深鞠躬,脖子後面流满了汗。

「嘛,那就有劳了。」看了看吃一半的精致茶点:「有需要再找我,还有,请麻烦漂亮的女仆小姐也给我的队友们来一份,感谢。」

「悉听尊便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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